我是個來自南部鄉下的女孩,從小便與表哥表弟們騎著腳踏車在鄉間遊蕩嬉戲,運動是我除讀書外的另一舞台,短髮、短褲、黝黑皮膚外加滿腿傷疤,是我標準的外觀狀態。由於成長過程跳脫了女性的刻板經驗,迨成年組織家庭,結結實實接觸原生家庭外的環境,其對女性的傳統期待,排山倒海而來,變成難以達成的夢魘,為什麼會有一股極大的壓力要我改變成大家想要的樣子呢?我到底是哪裡不夠好?就在這成年後才開始的一條跌跌撞撞自我澄清與成長的路上,從中慢慢看到了「差異」已成自身的經驗,並意識到性別所造成的影響。就像自身成長的投射般,二十年的教師生涯裡,我也看見孩子身上的個別(性別)差異。班級裡總有些男孩有著偏女性的氣質,在遭到男孩們的排擠嘲笑時傷心掉淚,有些女孩有著偏男性的氣質,卻在自我懷疑與自我壓抑中度過童年!他/她們如同我的境遇般,面對著無處不在的性別期待與壓迫。有位孩子在畢業多年後回校看我,才表明其同志身分,由她身上清楚可見長年的痛苦與壓抑(「性取向」不見容於家庭與學校,自殘與自甘墮落的痕跡不定期的消失再出現……),為何她在多年後才能告訴我?為何我未能及早協助她做好準備?在心中充滿不捨的同時,也開始思考在教學場域中能做些什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