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築師阮慶岳近年成為臺灣文壇的「老人新秀」,其作品誠如王德威所說,繼承了現代主義的血脈,並以本土元素加以消化,展現了不同於六七○年代臺灣現代主義小說的面貌。那麼阮慶岳的「轉向」具有什麼樣的內涵?與其所繼承的現代主義作品有什麼樣的異同之處?在臺灣現代主義作家之中,阮慶岳最鍾愛的作家是七等生,兩人的作品亦同樣著重於特殊的「人我關係」之辯證,因此,本文擬藉由比較七等生與阮慶岳作品中人我關係的面向來比較此兩代作家作品中呈顯精神之異同。而在描寫「人我關係」的題材之中,七等生和阮慶岳又有描寫我與「我」對話的小說作品,由自我出發辯證自我與他人關係的意義,這儼然成為一個阮慶岳對七等生直接繼承的例子。因此本文將先處理兩人小說中探討我與「我」之間關係的作品,勘察其所呈顯的自我面貌,再進一步推及兩人作品中如何處理「人與我」的關係。在我與「我」的自我對話中,兩人同樣表現出疏離不安的心境,但對於過去之我與現在之我的關係,阮慶岳似乎表現得比七等生更安然自在。而在「人我關係」一節,兩人亦同樣表現出對人際關係的恐懼與抽離,但比起七等生筆下角色的悲劇性結尾,阮慶岳筆下的人物往往可以找到安身的位置。藉由比較兩人小說中此一特殊面向及不同的走向,或許有助了解向來被認為晦澀難懂的七等生其作品中重要的追尋層面,亦適足以勾勒出在阮慶岳為數不多的短篇小說中一深刻的內在追尋,與兩人之間的傳承及差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