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廣義體系,指以一貫標準對材料所做的組合,如按所涉生活領域,將法條分為婚姻法、繼承法、買賣法等;狹義體系,即演繹體系,指法條間具有可推演之內在關聯。就後者而言,體系論者與經驗論者立場迥異,進而對法律人之工作、立法與法之功能所見不同。(2)歐陸法學之體系化特徵,可上溯至西塞羅時代羅馬法學家之努力,唯此並非羅馬法之固有特徵,乃希臘思想之影響:羅馬法本身之發展,是經驗式、個案决疑式的,只是其思維方式具有一定抽象性。蓋尤斯之體系,僅是外在編排,但具有演繹之外觀,且令羅馬法首具理性法色彩。人文主義者注重建構一般概念,力圖令法學成為演繹體系。啓蒙運動發展出自然法與理性法,令體系架構得以脫離實證法之限制,且以自由、平等理念為體系奠定倫理一貫性之基礎。19世紀德國私法學最終形成法學體系之皇冠,即私法總則,將體系建構之兩項標準融為一體:以自由、平等思想鑄造倫理統一性,以主觀權利概念及其形態架構形式統一性。質疑體系的思潮隨之繼起,對體系思想亦發生深刻影響。(3)法學無法徹底摒棄體系,唯其不能成為嚴格的演繹體系,亦非僅為外在編排,而應是具有理據上內在關聯的廣義體系。體系之倫理預設似應更為寬廣,視野應超越國別,直指世界法體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