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電影剛發明時,「電影」的名稱尚未確認而模糊稱之「西洋鏡」。2000 年的電影《西洋鏡》(Shadow Magic)便是以清朝末年,中國一位平凡照相師對光影的迷戀為主軸,一路對技術不斷地追索、精進,「自製」、研發電影的拍攝與放映。其中電影有主角個人對映著時代,愛情、親情和理想的對立、衝突到和解,也是時代的巨變下,傳統的主流父權思想──視現場表演為正統的主客易位。針對電影導演「有意識」地透過電影這一載體,以「後設電影」(metafilm)的形式拍攝電影的複製/紀錄技術,正對應時代以新科技帶來美學的轉變,一個機械複製的時代,也是靈光消逝的年代。 論文藉本片追溯電影在中國的發生,以技術媒介的發展,分析機械複製下大眾文化(戲曲到電影),特別是當現場表演取消時空的必然性,以「擬真」、「再現」反覆出現於不同時空時,表演藝術尤其是傳統戲曲究竟要何去何從。 因此筆者的研究方法試圖由班雅明(Walter Benjamin)《機械複製時代的藝術作品》出發,追溯至其〈攝影小史〉(1935),並輔以布希亞(Jean Baudrillard)所闡釋「擬像」(simulacre)跟「模擬」(simulation)的文化理論,分析電影《西洋鏡》以技術連結大眾文化(戲曲到電影),在複製與真實的藝術和歷史意義下,進行的多重辯證。其中論文探討的第一重辯證:歷史與虛構。電影中的真實,以大時代的歷史敘事聚焦到「中國電影」發生的歷史,以電影這一媒介介紹電影技術發生、傳播和重構國族意識形態的後設手法,思考甚麼是屬於中國人的電影。第二重辯證則探討複製技術(電影)的拍攝下,藝術的真實性。戲曲的特色是現場性、表演程式化、虛實空間;影片則以鏡頭、剪輯為主。複製的在場與不在場,現場性與重複性,是虛實相生的戲曲和電影間。我們進一步問:在眾多數位媒介的介入下,戲劇表演「現場性」的靈光到底還存在不存在? 「西洋鏡」剛來中國的時候放的是西洋人的生活,「影戲」要在中國發展下去,就必須與觀眾產生共鳴,於是產生了中國自己的電影。《西洋鏡》在劇終輻射出影像文明的紀錄與傳衍的靈光,這就是電影複製、再現的靈光。因此筆者此處論證的藝術既指清末時期的戲曲,是現場當下的表演藝術,也指複製下的新美學──電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