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之於文學上的成就向來以詩學評論系統較受矚目,實而他也留下豐富的詩詞創作,大量作品多因情感鬱結或意境晦澀,使讀者無法輕易窺見心事。本文即試圖了解,在學術批評,乃至在對他人的詩歌評論上,皆能自信發揮獨到見解的船山,在婉轉的詩歌世界裡又是如何自我詮釋。 船山早年所寫的仿作〈放杜少陵文文山作七歌〉環繞家人的生命史,最後凝結為個人強烈的創傷經驗,能看出其特殊時代刻痕,更建立起船山在詩歌中懊喪自責的生命基調。後於許多作品中,船山皆表現出不為世用,又抵擋不住時光流逝的焦慮,但在情緒擺盪的另一隅,他亦透過不同的自我詮釋與實踐,頑強抵抗時間的推移。此外,船山的詩文另有一種強烈的凝滯感受是來自於空間之上。船山如何看待、選擇居處空間,形同於如何認識自己,也相當於對自己生命處境的接受,使得該空間與性格形成互文。而晚年對莊學別有會心的船山亦常以蒼涼卻堅毅的態度,推開現實中的外在形象,於精神境界中重新捏塑自我真相。他曾言「鏡中身似夢中身」,便是企圖建立一個強大的影子,來支撐衰朽現實的自我,他也確實從中造就不畏老朽,強健且長青的精神風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