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事事件法講座：終止收養事件之審判（上）──非訟化審理及程序法理交錯適用

家事事件法（下稱「家事法」）中涉及收養關係之處理程序，可大別為家事訴訟程序及家事非訟程序，明文規定循前者處理之事件有確認收養關係存在或不存在事件（甲類）、撤銷收養、撤銷終止收養事件（乙類）、因終止收養關係給與相當金額事件（丙類）；循後者處理之事件有認可收養或終止收養、許可終止收養事件（丁類）、宣告終止收養關係事件（戊類）。上開事件大多沿襲舊法之人事訴訟事件或家事非訟事件分類，惟就裁判宣告終止收養關係事件則全面予以非訟化，於家事法施行後，引發若干爭議。主要之批評觀點多集中於將此事件列為家事非訟事件是否妥適，其中有舉日本人事訴訟法之規定作為比較法之參考，而認為立法論上宜將宣告終止收養關係事件列為家事訴訟事件，惟亦認同得採行非訟法理審理，以保護未成年養子女之利益；有認為終止收養關係與離婚事件類似，不應適用不同程序，且豈有非訟事件適用訴訟程序之理，況且，如為保護未成年子女之利益，應行判決程序行言詞辯論，始最能保護未成年養子女之利益；另有認為，宣告終止收養關係之訴須有實體法上形成權始得提起，與離婚之訴並無不同，列為家事非訟事件而賴法官迅速判斷其理由顯欠充分，況且，裁定因不生既判力，其安定性有所不足，日本民法第814條列有三個終止收養之訴之原因，且亦列為人事訴訟法第2條第3項之事件，為形成判決具有對第三人之效力；此外，家事法第10條第2項、第45條第1項、第46條第1項、第47條第4項等規定，仍以終止收養為訴訟程序，第3條第3項第4款亦有「判決終止」之語，而有所歧異，因此家事法關於宣告終止收養關係事件之性質，其規定有互相矛盾之處；又有認為，已在家事法第3條第5項定為家事非訟事件者，卻又在家事訴訟程序之條文出現，而以訴訟及非訟法理交錯適用論為由，則喪失將家事法分為五類之目的，且可能使得歸類於中間程序之「訴訟事件非訟化」及「真正訟爭事件」，無存在之必要，並建議將終止收養事件改列為乙類或丙類事件；更有親屬法之教科書認為，家事法第45條規定，就終止收養關係，當事人得為訴訟上和解，足見終止收養之訴應屬家事訴訟事件之範疇，查其性質應與離婚同屬乙類家事訴訟類型，列為家事法第3條第5項第13款之戊類事件，或為立法時之疏漏，而就裁判宣告終止收養事件仍以「終止收養之訴訟」予以解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