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ohn Constable風景畫裡的美麗與哀愁

John Constable（1776-1837）到晚年之前，都被視為資歷較淺的藝術家，背負了業餘之名，他在學院內的升等也十分緩慢，直到1829年，他五十三歲時才正式成為英國皇家藝術學院院士。這與當時的畫種位階高低有關，當時歷史畫的位階仍遠高於風景畫，加上風景畫有其一套傳統評價標準以及操作模式，然而這一傳統與Constable對風景畫的理念有許多相互抵制之處。Constable一直以來對於風景畫傳統的公式操作都十分排斥，並且始終堅持他所嚮往的風景畫繪畫形式。他的風景畫突破了一直以來既有的成規，忠於眼前所見的自然進行描繪。談到Constable的風景畫，就要從影響他創作深遠的童年及家鄉說起。Constable的父親Golding Constable是經營兩間磨坊的富商，其家境優渥。然而，Constable一直沒有計畫以及企圖繼承父親的家業，其反而受家鄉美麗的景致所薰陶，他有個美好無憂的童年，家鄉的美麗景致是他創作一生中重要且無法取代的靈感養分，對於家鄉的情感始終伴隨著他，在往後創作的日子透過不同方式，並且在不同時間點有所抒發。大部分的作品主要位於地理上的五個地方：沙福克郡（Suffolk）、梳士巴利（Salisbury）、漢普斯特德（Hampstead）、布賴頓（Brighton）地區，以及他人生最後所待之處阿倫德爾（Arundel）及其近郊。且在沙福克郡的東柏枸特（East Bergholt）是後來為人所知的「Constable鄉鎮」，就連畫家還活著的時候也一樣知名。而在John Constable生涯中有兩件事件的影響力比其他都還要大，也是他藝術生涯主要改變的關鍵原因：他父親Golding Constable在1816 的死亡，還有他妻子Maria Bicknell死於1828年。Golding Constable的死亡使John Constable繼承了一筆財產，減輕了其生計壓力，進而成全了他與Maria的婚姻，儘管他與Maria的愛情起初經歷了雙方家人長期阻擾，最後仍有修成正果，而這樣得來不易的婚姻最終也因Maria的死結束，這讓Constable十分心痛，而這樣傷痛的情緒使他在後期許多畫作的筆觸表現出張力及騷動不安。六英呎畫作（six-footers paintings）是Constable主要成名的關鍵，而其中以1821年《運乾草馬車》（The Hay Wain）於皇家藝術學院展出獲得熱烈迴響，而與另一件作品《迪德漢附近的史都河》（A View on the Stour near Dedham）被巴黎畫商John Arrow-Smith（1790-1873）買走，後來在1824年巴黎官方沙龍展出，造成轟動，也對法國繪畫有深遠影響。以Eugène Delacroix（1798-1863）為例，當他看過《乾草馬車》後，利用了Constable的微亮光線、以及他的鮮明色調，重新繪製畫作《大屠殺在斯西奧》（The Massacre at Scio）中的某些部分。Constable的一生在巴黎的名聲始終大於英國，這與當時的社會活動氛圍關係密切，當時法國浪漫主義運動興起，整體社會對於藝術的接受度較英國開放、自由。本文將透過JohnConstable的生平，回顧畫家的風景畫創作與影響，並觀看Constable在風景畫裡的「自然哲學」（Nature Philosophy）以及對於家鄉的真情流露。透過畫家的生命經歷，首先在文章的第一、二部分就其親情與鄉地情懷，於風景畫中表現樸實且自然的描繪，這也是畫家創作生涯最主要的部分。第三部分呈現畫家晚期作品風格的轉變，其中不穩定的筆觸以及畫面中的象徵意象等，呈現出畫家生命面臨的轉折。Constable的風景畫就是他人生的風景，對於身邊家人、愛人以及家鄉土地的認同與激情，化作畫中最真摯且難以割捨的動人色調與筆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