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法芻議－－Robert Mapplethorpe攝影作品的族群政治

「強化慾望的最好方式就是試圖加以限制。」1、──薩德侯爵（Marquis de Sade,1740-1814），《索多瑪120天》前言Robert Mapplethorpe （1946-1989）是當代美國極具爭議性的攝影家。其最知名的攝影作品內容多涉及同性戀、SM愉虐戀、黑人、陽具、陽剛女性、兒童等裸體呈現。多次的公開個展在美國引發基督教、女性主義之解放派與保守派、自由與保守主義等陣營劇烈對立，此即1990年代著名的「文化戰爭」（Culture War）。由於Mapplethorpe的作品最引人注目的特點多在於其引發的性／別與種族議題，這樣的印象更使得他被歸屬於邊緣族群，為其發聲。但目前學界與評論界已有不少的研究指出Mapplethorpe的作品其實含有大量歧視性的再現方式。雖然這不一定是攝影家的本意，但也因此反映出了當時社會對於特定族群的整體觀感，以及性／別領域內的複雜程度。Mapplethorpe身處於後現代的創作眼界與社會氛圍，更突顯出其作品內部與外部牽動的諸多意涵。著名的藝評人Arthur Danto（1924-2013）在Mapplethorpe2、這本圖錄中有一文“Playing with the Edge:the Photographic Achievement of Robert Mapplethorpe”，以傳統美術史的形式分析方法為主，呈現出Mapplethorpe的作品如何成功地將性／別議題帶入美術史脈絡中。此篇相當完整地運用了形式分析與社會脈絡相互配合，在分析Mapplethorpe作品的眾多文章當中較為完整，得以一窺不同方法學的分析方向與差異。這篇文章後來連同“Looking at Robert Mapplethorpe’s Art:Two Moments in History”與“Robert Mapplethorpe”此兩篇文章重新出版為一本專書。3、然而如此以美術史風格分析為主的方式，雖然爭取了Mapplethorpe鏡頭下性少數的邊緣品味，卻沒能揭露更加邊緣化的議題。Kobena Mercer於“Reading Racial Fetishism:the Photographs of Robert Mapplethorpe”4、一文，以當代視覺文化與精神分析為出發點，從黑人族群的角度指出美術史的圖像傳統建基於白人對黑人刻板印象的文化符碼，而Mapplethorpe在挪用傳統的同時也將此符碼同步移植。這樣的分析，更突顯出藝術表現手法與當代族群政治的千絲萬縷。本文主要以“Playing with the Edge:the Photographic Achievement of Robert Mapplethorpe”與“Reading Racial Fetishism:the Photographs of Robert Mapplethorpe”為主，初步分析其中如何使用藝術史與視覺文化研究的種種方法。這兩篇文章都以形式分析與社會脈絡相互闡發，開展出非常豐富的議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