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第一次見到W是在2017年的年初,宜蘭的冬天還沒迎來氣溫最低的時候,我坐在她和被照顧者兩個人獨居的鐵皮屋內,卻不時感到哆嗦。W和阿公住的鐵皮屋,是阿公年輕時打拼的工廠,冬天特別冷,夏天又特別的悶熱。這個午後,我聽著W訴說從家鄉印尼爪哇來臺灣工作,這十年多的原本不在人生想像裡的旅程,偶爾從房裡傳來阿公的咳嗽聲。這年,W正要迎來臺灣俗語說的四十如花的年紀,不過她臉上滿是疲憊的倦容。十九歲懷孕生子,女兒要滿十歲之際,W為了要讓女兒接受更好的教育,跟隨著家族中其他親戚的腳步到臺灣工作,一晃眼,女兒已經就讀大學,離開外婆的日常照顧,在外租屋。問起先生,W笑得無奈說道,已經很久沒消息了,最後一次聯絡,她和先生談離婚,但對方堅持不肯。這幾年,因為智慧型手機和線上通訊軟體的普遍,縮短W和印尼家人時間與空間上的距離,以前要仰賴郵件一來一往,現在靠臉書、Line的便利性,她每天都能和女兒、媽媽講上幾句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