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晉王弼以主觀智解的方式把握老子之道,以「無」來說明天地萬物存在之根據,故言「無形無名者,萬物之宗主」,他刊落了老子道之有性,單提「無」之作用的保存,固為「形下之有」得以存在之充分條件,然對於形下萬物而言,卻缺乏其成其自己如此之存在的必要條件,此在王弼詮解老子「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一章之理路時,可見其迴避老子宇宙論式的揭示,而轉以本體論的入路標舉「以無為本」,此為其時代背景之勢所趨,提出「以無為本」及「崇本息末」以調和儒道。再之,王弼以無為本且以無為用,其「體用」義俱在道在無而說,「無之體」乃一根據義同於老子「道之無性」,「無之用」乃一實現義等於老子「道之有性」,故王弼雖刊落有性單提「無」,實際上其以「體用」義為無之內涵,已不違老子道之雙重性的本意。只是其「無」之體畢竟不是一能生之體,是就著收攝在主觀沖虛之心靈境界而說的體,故是一更虛靈、妙用之體,只作為保全形下「有」之妙用,故「有」是可能離開無而墮失其自身之純粹價值成為「失本之末」,故王弼標舉「崇本息末」力圖補足無之體用義的不足,進而達至本末合一之「崇本舉末」的最高境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