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代儒宗的挽歌：馬一浮《自題墓辭》說解

「千年國粹、一代儒宗」是梁漱溟對馬一浮的蓋棺之論。其《自題墓辭》則是馬最好的挽歌。該文前後創作達十餘年之久，其間數次修改直至定稿，是馬晚年極有分量的文字，也是他唯一的一篇辭。《自題墓辭》始作於一九四七年。馬一浮本貫會稽，但久居杭州，先塋也早遷至杭州北面的皋亭山。一九三七年九月，日寇進逼杭州，馬不得已去先人墳墓而避寇南下，隨浙江大學轉徙江西泰和、廣西宜山等地，一九三九年又應國民政府聘入蜀創辦復性書院。抗戰勝利後，於一九四六年五月回杭，旋往祭皋亭山先塋，卻見墓地殘破，心中慚愧。於是蠲字籌款，於一九四七年營修先塋，並撰《會稽馬氏皋亭山先塋記》。又著手自營生壙事，撰《豫制自題墓辭》（簡稱《自題墓辭》），其文如下：孰宴息此山陬？古之逸民兮今莫與儔。驅日月兮行九幽，安惸獨兮背人流。枯槁不舍兮阨窮不憂，雖曰無聞兮、庶沒齒而無怨尤。道不可為茍悅兮，生不可以幸求。世各從其所好兮，吾獨違夫迷之郵。志不可得終遂兮，自今其歸休。委形而去兮，乘化而遊。蟬蛻於茲壤兮，依先人之故丘。莫余知其何憾兮，任千載之悠悠。丁亥夏四月豫制，蠲戲老人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