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有沒有哲學?」和「中國有沒有哲學?」一樣,一直是近現代東亞思想家(或哲學研究者)爭論不休的問題。若套用朱利安(François Jullien) 的說法,這種問題本身是不切實際的。因為我們並沒有辦法從東亞各國的思想當中,尋找出一個和源自兩希(希臘與希伯來)的歐洲哲學體系完全相同或類似的地方。唯一一個連結的可能性就在於,為「彼與此」打開一個間距(或一種場所),並於之間進行一種對話、往來的運動1。「彼與此」就如同中國《易經》藉由陰陽的交替變化來闡述萬物形成或生成的道理一樣,相輔相待、消長難解、既對峙又交融。中國與歐洲或日本與歐洲之間亦是如此,彼此唯有不斷地往返於「之間」,透過對方來重新看待自己與他者(亦即朱利安的迂迴策略)。按照朱利安的想法,為「彼與此」打開一個間距,然後產生「之間」,這種做法的目的在於更有效地重新看待彼此(即歐洲與中國),並從中找到創造彼此未來的力量。很顯然地,此種跨文化思維的目的,並不是在爭論何者是哲學或何者不是哲學,而是哲學可以是什麼以及應該做什麼。因此審視哲學實踐等同於重新試問哲學是什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