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中出英雄

「這是孔明！」王炎指著一個古舊的布袋戲偶說，同時把蒲扇插入戲偶手中。「我演給你看！」八十幾歲的王炎頓時坐直身子開始比劃起來：孔明先是捋鬚，雙手做揖然後執筆寫字……演著演著，王炎看向遠方自言自語道：「這些都要照步驟來啊！」從十四歲到現在，王炎執掌布袋戲偶悠遊了大半生，即使在金光布袋戲盛行的今天，他依然講究演戲的規矩，一個小節一個動作，絲毫不能偏離章法，他說：「現在的布袋戲都是亂演！」他搖搖頭，除了有時不我予的感嘆還加上一些許氣憤的情緒。也因為如此，王炎至今仍然接受大直劍潭古寺的邀請，每年去演出六次，除了是要「演給神看的」以外，他同時希望能把技巧提供給喜愛布袋戲的人們觀摩。今年得到薪傳獎，王炎似乎沒有特別的喜悅之情，因為政府單位開始重視保存傳統藝術，卻不表示民間也有相同的視念共襄盛舉。王炎說，七十年前，他當學徒的薪水才一角，大概可以買到二十四塊豆塊，之後又當了九年二手，才當上戲班頭手，這樣點點滴滴心血積聚的表演技巧，如今已經少有人能夠欣賞領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