勝利者的正義？——反思東京審判、政體改造及其相關爭議

Victors' Justice? Reflections on the Tokyo Trial, Regime Change, and Related Controversies

東京審判只不過是「勝利者的正義」嗎？我們該從何種角度去反思東京審判，以及美國對日本的政體改造？本文針對邁尼爾（Richard H. Minear）與華瑟（Michael Walzer）的相關論說進行探討，藉此開展出有別於既存觀點的另一些思考方向。本文認為，東京審判並非孤立的法律事件，而必須理解為美國戰後東亞戰略之一環；在這一意義上，要徹底釐清東京審判的正當性問題，便必須從根本重新檢討美國對日政體改造行動是否正當。本文指出，促使戰敗國日本歸正，使其承擔起戰爭責任，使其不再發動侵略，無疑是正當的、起碼的國際正義要求；但「政體改造」（亦即「通過戰爭，以軍事佔領為手段，對戰敗國施行強制性的政治體制改造」）既未必是促使日本歸正的必要或唯一方式，亦未必是其最佳或較佳方式。美國的政體改造行動係以扶植親美反共政權與獲得穩固軍事基地，而非以「促使日本歸正」作為其主要動機；就其實際效果而言，也並未有效地趨近「促使日本歸正」之目標。由此觀之，美國對日本的政體改造，連同美國所主導的東京審判，的確是一種多方面受制於美國特殊利益、但正當性嚴重短缺的「勝利者的正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