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灣的田野是無盡的寶藏

近三年，我很少回到所裡來，主要是身體已經不允許我繼續工作下去；所以決定退休，在家裡好好養身治病。雖然最近稍有一點起色，但仍是病障重重，故容許我坐著，也許比較容易講一點過去的田野經驗。大家都知道海裡有大批的魚群存在，但是海裡到處都是有魚的嗎？其實不是。魚能生存的地方其實是很有限的。簡單的說、沒有海流的地方，很難看得到魚群的踪影。原因是海流帶來豐富的營養食物，魚群自然匯集於此。有多少的食物養活多少的魚。這是不變的自然定律。所以有幾條海流會合的地方，自然構成難得的大漁場，有豐富的魚群存在。我們今天要討論的臺灣的田野，假如把文化當作海流來看，它是許多海流匯集的地方，是一個難得的大漁場。在這麼小的一個島上，假如平埔族也算在內，已經有二十個以上持有不同文化的族群居住。原因是它不是一個平坦的島嶼，而是地勢極複雜，有超級高山林立之故。假如臺灣是一個平坦無奇的島嶼，那可只有一個乃至若干個同質性極高的族群存在。臺灣能保存許多異質性極高的文化或族群，不只是其面積，而實是其地理的複雜性所賜。我們都知道，臺灣有那麼多的異質文化交錯在一起，是一所難得的大漁場；其中寶藏之豐富，卻在我們能想像以上的。我們都知道，奇魚珍魚是棲息於深海裏，但這些不是伸手就可以撈得到的。要捕撈一條稀世的珍魚，必須費盡我們的心思，想盡辦法才能撈得上這條魚。今天我要談的，是我在航海時所遇到的一些故事。魚是怎麼樣被發現的、我用什麼方法去撈它、究竟撈到與否等等一些田野回顧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