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長康著述考

顧愷之，字長康，是晉末著名的畫家。他主要的著作，原名《顧愷之集》。據《隋書》，本有七卷，惜早失傳。清末的嚴可均，在他所編的《全晉文》裏，搜集了顧愷之在文學方面的作品十六篇。此外，唐宋的張彥遠，在他所騙的《歷代名畫紀》裏，也搜集了顧愷之的三篇論藝之作。不過根據內容與性質，嚴可均搜到的《王衍畫贊》，似乎應該是由張彥遠搜到的《魏晉勝流畫贊》裏的一部份。本文根據《隋書》所記的卷數，把由張、嚴兩家所搜集到的十幾篇文字，分為七卷。這樣，已失傳的《顧愷之集》也許可以恢復一部份原有的面目。顧愷之的第二種著作，接《晉書》的顧氏本傳，是《啟矇記》。可是在《三國志》所引用的資料裏，卻把它記為《啟蒙注》。此外，《隋書》又把它記為《啟蒙記》。據《隋書》的記載，顧愷之還有一種著作叫作《起疑記》。在這四種不同的書名之中，作者認為《啟矇記》才應該是顧愷之的第二種著作的書名。因為用「啟矇」為名，一方為是由於此書所記的奇異事物，荒誕不經，閱後既可以使人具有大開眼界之感，一方面可能也與顧愷之的詼諧的個性有關。他用「啟矇」為名，似乎含有和讀者開一次玩笑的意味。《新唐書》的編寫，雖受史家的推崇，可是歐陽修在提到顧愷之的這種著作的時候，只把它簡稱為《啟蒙》，而不說明他所看到的，是《啟蒙注》還是《啟蒙記》。這種曖昧的態度，間接說明連他也不知道此書的正確名稱是什麼。除了《啟矇記》，顧愷之還有一種叫做《晉文章記》的著作。這本書專門討論晉代文學風格，性質很像是文學批評。可惜此書目前只存十餘字，不能仔細討論了。由這三種性質與內容都不同的著作，可以看出顧愷之的寫作能力既強，寫作的興趣也很廣。這與他在藝術方面，既能從事繪畫的創作，又能撰寫論畫文字的多元發展，是一致的。《晉書》在顧氏本傳中認為顧愷之是一個「才絕、畫絕、癡絕」的人物。大概「才絕」與「畫絕」，應該是指顧愷之在文學與藝術兩方面的多元發展而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