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本《莊子》編定於郭象之手。郭象因注《莊子》而大得揚名於世,亦因《莊子注》是否剽竊已佚失之向秀注本而使後世學者爭訟不已。前輩學者據以論斷向、郭兩注相同、相近、相異之則數與郭象注本之總則數相去懸殊,以如此微小比例之則數作為論據,實過於以小窺大,無法看清真相。向、郭同時代論玄之名人,無一人指涉郭象注本有取於向秀;向、郭兩注本並存於世三百年,之後向注佚失而郭注獨存,汰弱留強而優不襲劣,故郭象之《莊子注》應為一部立足於向秀注本之上的、後出轉精的獨立著作。郭象以「遺其所寄」、「寄言出意」之方法注莊,與近代學者所言「創造的詮釋學」之「當謂」層次相當,所注之意義,幾可作為「莊子本來應當說什麼?」或「郭象應當為莊子說出什麼?」之層次,此所以郭注有廣大之發揮空間。郭象注莊之目的,在會通儒道,其所取之路徑有三,一由聖人人格及內聖外王之道論儒道之相通,二由無為與有為論儒道之相通,三由自然與名教論儒道之相通。郭象在思想進路上,始終掌握周、孔與老、莊是一而非二的邏輯論點,終得證成名教本於自然,名教即自然,合乎名教即合乎自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