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顥是宋代的大儒;他所探究的,正是內聖成德的生命之學問,而他在這方面確有深切的契悟,體貼出一本直貫的圓善化境。「一本」乃「一體呈現」、「一元存在」或「一路共進」的意思。程顥是從聖者人格的圓融化境來探尋這個觀念。在此化境之中,就生命而言,是心體、性體、道體的渾融為一,由是建立存在義的一本;就修養而言,則是窮理、盡性、至命的同時圓成,由是建立實踐義的一本。而二者皆通體達用,一元而化,乃充分開拓出儒家內聖之學的圓教模型。再者,在一本的圓融化境之中,聖人之心即天道之化,總是道德的創生實體的直貫流行,如是乃足以使德福一致的最高圓善成為存在的實然。而程顥亦真能契入這個化境。從樂道自得、善體生意的內在情致到純厚溫怡、祥和渾化的外在氣象,他的生命實在展現出一種即善即美的姿采。但在德福一致和善美結合的至安之中,程顥又因天地間猶存的缺憾而有至憂。他的道德人格世界也於此全幅朗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