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歲之後再也沒有聽到阿弟仔的軀殼因為風的緣故而發出「嗚─嗚─嗚─」的聲響。那些歪曲的裂隙,以及傾斜的記憶,或許都被帶進火裡去,被重新燒製,這輩子凌亂的日子、燒壞了的童年,都在等待輪迴帶給它們新穎且整齊的花紋,渴求著被雕刻在完整的器皿上的機會……『你啊!一世人撿角啦!』『他喔……無半撇……』『我嗎?我只是團垃圾。』常有人說著:「生命自會找到出口。」,可是在阿弟仔的身上,我卻只有看到長長的缺口,大家紛紛地張開了口,朝著那個空洞丟滿了不可回收的「嘲諷」。記得有長長的、像是一條條初生的小青蛇遍佈在阿弟仔的左手腕上,八歲的我雀躍又無意地向二十八歲的他說了句:「欸!阿弟仔你手上的這些紋路好特別喔!是刺青嗎?看起來好酷喔!」他則是以高純度的黑巧克力般的微笑回應了我那些天真爛漫的話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