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展自七○年代中期的女性主義電影理論,在八○年代所面臨的一個瓶頸,是電影學者在倚賴電影設置(apparatus)理論的同時,往往將女人單一、抽象化約為「女性」(Woman),卻忽略了「女人」(women)彼此之間的差異,乃至於個體內在的矛盾。而當理論所強調的是體制霸權式、系統化的壓迫以及觀眾的消極接收,也常常抹煞了電影觀眾與電影工作者與體制進行協商(negotiation)、甚至於反抗體制的可能性。易言之,當主流的女性主義電影學者致力於抽象父權的批判,常不自覺地壓迫了真實女人的存在,而陷於父權的共犯結構。面對這樣的困局,電影研究在八○年代後期出現了一個重要趨勢,是從電影設置的研究,轉向於對電影觀眾的探討,嘗試將種族、階級、性取向等身份重新納入理論的考量,並著重於電影觀眾所置身的特定歷史脈絡,試圖在理論(抽象同質的理想觀眾)與現實(作為經驗主體的真實觀眾)之間取得平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