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和問題」是《中庸》詮釋的中心問題,但是論者往往或從心性角度討論何為「中」、「和」,或從工夫的角度討論如何「致中和」,缺乏對「致中和」與「天地位焉,萬物育焉」之關係的討論。對於為何「致中和」就能達到「天地位焉,萬物育焉」,一般的解釋者都是「以理言」,朱子則「以事言」,認為言事可以包理。從工夫論的立場出發,他將「致」解為「推致其極」,認為基於「萬物一體」的本體論前提,「致中和」的工夫可以產生「天地位」、「萬物育」的效驗。船山贊同朱子「以事言」的看法,進一步指出「天地位、萬物育」不能僅從「效」上看,更應從「功」上看,聖人於此須有施功之處,不能「聽其自位」、「期其自育」。針對朱子提出的「吾身之天地萬物」,船山將「吾身」解為「切於身」,即只有在我們的生活世界中,我們與之打交道的事物,才是所謂的「吾身之天地萬物」。從「功」的角度,船山更強調「達而在上者」需要施展「裁成天地、品節萬物」之功,朱子則認為不管是「位育天地」之聖人,還是「燮理陰陽」之三公,或者一般的學者,都需要「隨一個地位去做」,不管在「功」,還是「效」上都須循序漸進,不可躐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