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筆來,一陣黯然。民國五十年七月,我考上臺大中文系,九月註冊入學。當時的臺大中文系,典型尚在,很多老師都是德高望重的碩學鴻儒。這樣說,一點都不誇張。記得在大學本科四年中,開過課、教過我們的老師,除了系主任臺靜農先生之外,還有毛子水、董作賓、戴君仁、鄭騫、董同龢、屈萬里、王叔岷、李孝定、洪炎秋、許世瑛、張敬、廖蔚卿、葉嘉瑩、張亨等教授,他們或年高德劭,望重一時;或學有專精,聲譽日隆。其中比較年輕的,是廖蔚卿、葉嘉瑩、張亨三位先生,當時都是副教授,大概年在三、四十之間。當時跟他們年輩相仿的葉慶炳、羅聯添等人,都尚未在系內開課,只在外系教大一國文。葉老師教過我們兩門必修課,自然和同學比較親近;廖先生教《文心雕龍》,張先生教《荀子》,我自己沒有選修,不知他們上課的情形,所以比較陌生。只聽選過課的同學說,聽懂了廖先生的川腔國語,覺得她講得實在有深度;又據同學邵紅、吳淑霞等人說,教《荀子》的張先生,教學認真,又年輕英俊,聽他講課,真有如沐春風的感覺。也因此在大學部畢業前,我雖然和他們不認識,但對他們都心存尊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