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子.大宗師》提到:「得者,時也;失者,順也,安時而處順~」當代學者多據成玄英所言,將「得」視為「生」,將「失」視為「死」,以遷就〈養生主〉:「適來,夫子時也;適去,夫子順也,安時而處順~」的主張。然而〈大宗師〉與〈養生主〉雖分別以「得、失」與「來、去」指涉「安時而處順」,但是「得、失」與「來、去」在此兩篇中,明顯是對應兩種不同的事實狀態而有不同的描述,貿然予以概念上的等同以訓解「時」與「順」,不僅造成莊子托言物理自然影射生命安頓之誤解,亦無法突顯〈大宗師〉中「人與天不相勝」之「不相勝」的意義。是以本文將論證,如能放開此概念上的等同關係,轉由「時」與「順」於其當下的存有態中所呈現的事實差別與境界的統一觀點切入,那麼「時」與「順」在〈大宗師〉中並非如傳統解釋運用「以生言得」,「以死言失」的自然觀推論「時」與「順」的內涵,而應是順應「天」與「人」的二重結構而塑成文本中事實的有待與價值安頓的無待理路,繼而呈現出新的詮釋方向。同時本文亦指出,成玄英後之諸家以「來、去」或「生、死」等同於「得、失」以言「時」與「順」,因而影響當代之詮釋方向的不適切之處,以求進一步推敲的可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