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代以來,國人學習西方大致經歷了一個由器物到制度再到文化的進程。在文化層面上吸納西學,必然要求批判性地反思中學,並由此引發變革傳統的教育制度與理念的連鎖反應。於是,在參照西方近代教育模式的前提下,廢科舉,辦大學,接納西方的學科建制和學術體系,逐漸成為救亡圖存的人心所向。不過,打破經史子集的傳統學術分野雖然勢在必行,但頗具爭議的問題是,中學如何在近現代「恰如其分」地獲得其體制化的生存?這不僅是個學科劃分的問題,也是個價值重估的問題。在此趨向中,雖然重估中學很大程度上依賴於重估者的西學修養,但西學的被接受卻也普遍經歷著一個選擇、反省乃至批判的過程。換言之,遭到重估的不僅僅是中學,亦有西學。而這就意味著,西學從來沒有、也不可能被純粹的移植過來,這之中總是包含著重估者自身揮之不去的本土化的解釋學前見。其實,整個的移植進程必然是一個中西雙方視域融合的過程,諸如哲學、倫理學、邏輯學等學科以及各個學科所包含的觀念、命題,都不得不在中西雙方的視域中接受重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