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與祖漢之遠洋電話中驚悉噩耗時,難過之餘、腦海竟不期然浮現出當年於Tübingen一超攀登Schwäbische Alb之情景。鼎國英年早逝,這非僅是台灣學界的損失,更是「德國哲學在中國」折翼的一章。雖然我也將德國視為自己之精神故鄉,但對于德國哲學的熱愛,在程度上還遠遜於鼎國。八○年代初赴台執教時,先後結識了鼎國與年豐這兩位台大出身的同道人。於他們身上見出一般共通之可敬氣質,就是做學問之認真與對真理的執著。這使得我於香港這個商業社會長大之外來人特別感到眼睛為之一亮。最近由於中國在經濟方面之崛起,一位近親嘗問我:未來中國人於學術世界之貢獻會否超越猶太人?當時我答道:這大概是不可能的;因為即使捱餓、猶太人也不會放棄做學問;但這種情況於中國人卻十分罕見。不過,現我想會補充上一句:如果能夠有多一些如鼎國與年豐這些學界中人,那麼中國人與猶太人之差距便可以有望大大縮小了。十分可惜,造化弄人,如年豐般,鼎國也未申壯志便離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