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養工夫問題歷來是儒學中的核心問題,儒學即首先是一種講求成德、成聖的學問,如果儒學而不講求德性培養,無疑會成為其自身之否定。但隨著近代以來西方學術的衝擊,傳統儒學要回應此一衝擊,於是走上了自我轉型的道路。在此過程中,當代新儒學無疑是最有創造性的一個流派。當代新儒學從熊十力、梁漱溟、馮友蘭到唐君毅、牟宗三、徐復觀,再到杜維明、劉述先、成中英,已經走過了三代。當代新儒學為了回應西方學術的挑戰,逐漸地使儒學走上了哲學化、知識化、專門化的道路,建立了一套體大思精的形而上學體系,但傳統儒學中的成人之學、成德之教,則或者被排除出他們的哲學體系,或者變成西方哲學中所謂的倫理學、道德學,失去了指導人們進行身心修養的功能。但這樣以來,儒學的特色在哪裏呢?當代新儒學是不是僅僅是上述面貌呢?筆者以為不然。本文以牟宗三《人文講習錄》為例,來說明當代新儒家的工夫論,進而回應論者對當代新儒家不講心性修養的批評,並指出,儒學要有貢獻於世界哲學,除了進一步哲學化、發揮其社會批判的功能外,更重要的是挖掘其中的工夫論資源,使儒學更深植於當下的社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