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在美國國家公共電台(NPR)聽到主持人採訪麥倫.尤伯格(Myron Uhlberg)有關他的傳記《父親的手》(Hands of My Father)時,我的心情非常的激動。之所以激動的原因有多重,第一是書名,不是說父親的手有多細緻或多粗糙,而是父親的語言透過他的手表達出來。第二是,對多數人來說,聽障的無聲世界是陌生的,是恐懼的(因為不懂,所以害怕),因此,無形中就對人失禮了,或無知的以為自覺高人一等。第三是,我童年的鄰居也是親戚之一,也是聽障。雖然我們的年紀相近,但論輩不論歲,所以,依據傳統,我還得叫他一聲舅舅,他是我媽媽的叔叔的小兒子。他和我不是玩伴,因為他從小得離家到臺南的啟聰學校就讀,但我們兩人感情很密切,一直是好朋友。就我所知,在我們村莊或親戚中,我是他唯一的朋友。我沒有學過手語,但我們之間溝通沒有障礙。我們每次比手劃腳,再加上筆談,還有他的觀念開放,所以我們從無距離。這麼近距離的一個好朋友,讓我和聽障的世界沒太大距離。至今,我仍然愛極他刻的字,刀刀雋美有力,氣魄磅礡。因此,在閱讀《父親的手》時,感覺特別的親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