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幾年來,余德慧教授一直致力於用詮釋現象學的方法從事心理學研究,並指導研究生,用這種方法完成了好幾篇碩士論文,鍥而不捨的精神,是很令人感佩的。在這篇〈文化心理學的詮釋之道〉裡,他又綜合以往的研究成果,提出他對「文化心理學」的嶄新觀點,這種勇於創新的氣魄,也是很值得敬佩的。然而,仔細拜讀余教授的大作,卻令人感到疑惑叢生:在他的論文裡,余教授很喜歡引用西方思想家的重要概念,來襯托他自己的某些想法。可是,這樣做的時候,他卻往往不顧原作者提出這些概念的思想脈絡,反倒依照自己的意思,望文生義,創造出許多新的用法。用這樣的方式寫作,可以提出十分具有創意的「點子」,寫出自成一格的文章;可是,要拿這樣的作品當作學術論文,就必須要通過學術社群的嚴格考驗。今天,余教授既然願意以這篇論文作《本土心理學研究》的「靶子論文」,作為一個盡責的評論者,我便不能不用學術界的嚴格標準,來檢驗這篇論文。可是由於篇幅有限,余教授這篇論文中的問題又不在少數,在這篇評論文字中,我只能扣緊余教授論文的主題,提出跟「文化心理學」有關的三個問題,來向余教授請教。這三個問題是:(1)「文化」能不能成為反思的對象?(2)在其研究案例中,余教授究竟反思了些什麼?(3)不反思「文化」的心理學,可以叫做「文化心理學」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