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世紀四十年代末,曾希穎從廣州「南來」香港定居,早在此前,他在嶺南已有詩名,被稱為「南園今五子」之一。與辛亥革命、抗日戰爭時期兩次大規模南遷的廣東文人相比,身處第三次遷港潮的舊體詩人,如曾希穎、熊潤桐、陳湛銓等,來港後多投身文教,他們中的大多數已不再致力於「遺民」身份、景觀的建構。而今昔之對比,對故國、故鄉、或故地的眷念,以及「邊緣之邊緣」的隱逸書寫在他們的詩詞作品中十分常見。本文以「南來」詩人曾希穎的詩詞創作為例,探討個人書寫如何能夠回應地域傳統,以及作品中記憶的書寫及抒情方式。作為集體記憶的「南園」,在詩人的筆下不僅僅是地域風雅的象征,更是保存了作者舊時記憶的「地點」。通過「南園」及故鄉,詩人的過去與當下、記憶與情感連結在了一起,並完成了時空交織下的個人書寫。眼前之地是「蠻島」也是「碧城」,「北望」之心未了卻無力改變,曾希穎作品中的孤獨、無力與鬱鬱之情,以及五十年代後他與堅社同道的「群體寫作」,或許能夠為香港舊體文學的發展及1949年前後大陸以外地區「南來」(舊體)文人寫作生態之研究提供參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