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iaofei Tian 田曉菲 The Halberd at Red Cliff: Jian'an and the Three Kingdoms

到底是《三國志》還是《三國演義》，抑或是歷代假以「詩史」之名的文學真實中的「三國」故事，能夠代表更貼近事實的三國史志？都不是！沒人在現場，所有的歷史都是後代之人借助文獻或文物（更多是出自想像）重構的後見之明（hindsight）。哈佛大學東亞語言與文明系教授田曉菲（Xiaofei Tian）2018年4月推出的中古中國文學研究新著《赤壁之戟—建安與三國》（The Halberd at Red Cliff: Jian’an and the ThreeKingdoms）就是要與讀者討論文學中的「建安」與「三國」是可以如何被多元結構∕解構性地加以闡讀。不同於一般學術書籍的晦澀，這本書可讀性強且趣味盎然，一如田曉菲一以貫之的風格，以文本細讀法（closereading）發現一些見微知著的問題本質。雖然她的細節研究常被大陸學界一些學者詬病為一種「偏執」，諸如陶淵明研究學會會長、華東師範大學教授龔斌（2010、2012）連續撰文嚴厲批評《塵几錄》「危言聳聽」、「別有用心」、「謬誤百出」，甚至上升到「有極少數人搬弄西方新理論，企圖全面推倒陶淵明這座文化偶像」的意識形態鬥爭的層面；復旦大學博士田晉芳（2010）全面否定田著，認定其不過是「文化戲?」、「像這樣的研究方法及其結論，進一步的結果，便是滑向歷史虛無主義和民族文化虛無主義」；《上海文化》副主編張定浩（2013）也認為宇文夫婦所用「解構主義的招數」，導致結論「常常流於武斷、虛構和臆測」，這些批評都不免狹隘偏激甚至近於謾罵；然而，田曉菲這種研究卻屢在其新見中被證明為令人折服的洞見，她的貢獻在於給我們提供另樣的視角和立場來重新審視一些文學史上已成「定論」的問題，大膽假設、小心求證，這個過程是發人深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