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教室外,雀榕顯得憔悴,粉介殼蟲在太陽下,鋪成層層的白,在升旗典禮隊伍中,我焦慮不安。若是可以,我想讓時間快轉,以期安然度過第一堂課。上課,眾人排隊接受檢查,檢查昨天的國語考卷是否已給家長簽名。輪到我了,王老師端詳考卷上頭母親的簽名,冷冷問道——你為什麼用複寫紙簽名?此時我身上白淨的制服早已被汗水浸溼,那是羞恥的汗水,髒汙了母親的名字和她為我洗淨、熨燙整平的制服。母親期待我的成績優秀,自從我升上三年級,便送我去補習班。那裡有來自英美的教師,用正統的發音規定No Chinese,訓練我說一嘴流利的英語;還有,用計時器測量心算速度的課程,訓練我將來能精準的算完人生的每一道試題。但是,母親卻沒有算到我是如此的笨,無可救藥的笨,笨到她曾想送我去啟智班;補了兩三年,我的程度依舊停留在加減法,除法則是母親在我即將上五年級前才把我教會。當然,母親也沒算到我在五年七班會遇上棘手的王老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