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物學(而不是物理學)作為當今最具哲學挑戰性的科學理 論,本文將論析它在中國及漢語學界直接召喚的是荀子式的儒學 心智,而不是孔子或孟子式。這不是由於荀子本人談的是今日種 群生物學(population biology)所謂的種間與種內競爭(interspecific and intraspecific competitions)的治理問題(實際上,孔子、孟子 或其他諸子學的問題基礎均可被如此還原地闡釋),而是他的學問 是經由現代西方哲學所說的「生物學的自然主義」(biological naturalism)所構成,即傳統的「性、心、義」等在他看來都是生 物學意義的闡釋物件:(一)「性」指的是「人之所生而有」的生 物學之生理與心理本能,這樣的存在物(以人為例)存在著「力 不若牛,走不若馬」的種間競爭(所以要「能群」 )與「生而有好 利焉,順是,故爭奪生而辭亂亡焉」的種內關係(所以要「明分」 ) 之克服問題; (二) 「心」指「人之所以為人」的「以其有辨」 、 「能慮」的認知心,指上述問題依此「知慮(之心)足以治之」之意; (三) 「義」指上述知慮的結果,即「內節於人而外節於萬物」乃 至「萬物皆得其宜,六畜皆得其長,群生皆得其命」的價值規範 與體制安排。言下之意,今日生物學背後或召喚的闡釋方式、問 題意識乃至它不能有效解說的人類倫理之行為現象,正是荀子當 年全部哲學的用心所在,故理應作為今日中、西哲學交通、會話 的最佳平臺之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