藉著分析聶華苓的小說《千山外水長流》,本文試圖對美國華文文學這個領域進行概念上的釐清與反省。《千山外水長流》是一個充滿著各種跨越的文本,強調文化與種族碰觸後的創造性可能。然而,這樣的跨越究竟意味著什麼?它對美華文學的議定與討論又有什麼啟發?跨越文化與歷史情境所表達的,又是怎樣的政治姿態?它又帶給我們什麼樣的文化想像?在跨越之後,我們到底完成了什麼,又進入了怎麼樣的一個世界?在全球化模式下架構起來的世界華文文學論述,以及相關卻不全然相應的美華文學或馬華文學,究竟是怎麼樣的討論框架,它和國家文學的視角又有什麼不同?美華文學的討論,對於兩岸三地的歷史現狀以及離散四方的華文創作,究竟能夠提供什麼樣的批判思考?還是只是重複地在認同政治與市場邏輯上打轉?藉著提出這些問題,本文希望能夠提供一個具批判力的閱讀策略,一方面對《千山外水長流》這個一般評論較少觸及的文本進行分析,另一方面也對美華文學這個命題,進行理論上的定義與釐清。透過「(誰在)千山外,(何處)水長流?」的提問,本文企圖在「美」「華」之間組構具有一個臨界感的間際想像,以期在民族主義與美國夢的封鎖中突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