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病蔓延下的心情獨白

昨晚入睡後不久，或因為新陳代謝減緩，上臂血氣不通，隱隱作痛，這已是痼疾，狀況好了一陣子，近日卻又轉壞。既然難以成寐，乾脆起床，不過凌晨三點而已，略帶寒意，清冷而寂靜，能作什麼呢？我藏書甚多，隨便抽取一本也能消遣長夜，然而又覺得無情無緒的，特別是心中還殘留著昨日所見之世界疫情肆虐的報導，既然如此，那就約略談談新冠病毒蔓延期間的心情。由於強烈的關心，疫病一開始在大陸爆發以來，我就持續注意疫情的發展，而我資訊的來源相當多元化，除了報章雜誌與YouTube看不完的各方訊息外，尚有每日四、五十則的微信，此外，我還會去買英文報看看西方第一手的報導。我固然能振振有詞地說知識份子本來就須「入世」，應該要有人道關懷，然而我畢竟是脆弱的，即使只是如同蘇珊．宋坦（Susan Sontag）所形容的「旁觀他人的痛苦」，但如此耗費時間與精神的涉入，還是相當難以承受，對我的身心是有傷害的。因此，為了調節心靈的平衡，我往往做出一些比平常更為「出世」之行為，例如翻閱宗教經典、欣賞詩詞小品、聽聽老歌等，而且深覺世間無常，萬事萬物如同「夢幻泡影」，反而對於已消逝或即將消失的人間事物更感珍惜，因此會把老照片、老招幌、年畫、剪紙、傳統遊戲之類的書籍找出來品賞，彷彿試圖以古典文化的人性溫馨抵抗現代社會的異樣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