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與不盡之間──論金聖嘆評點《西廂記》的貢獻與侷限

一生致力於文學評點工作的清代大家金聖嘆，評點範圍涉及詩文、小說、戲曲，在中國文學批評史上，建立無可取代的卓著地位。歷來對其評點成果的研究多有說明，卻因受限於資料龐雜而有蕪蔓之弊。本文欲以金氏評點戲曲作品《西廂記》，由西方文學接受美學觀點進行其貢獻與侷限說明，其貢獻在於對王實甫《西廂記》原本提供脈絡更為完足的章法與情節建構體系，且成功重塑西廂記文本內涵及既定人物形象，也在為讀者取消文本在閱讀過程中可能造成的不確定性。不過貢獻與侷限往往相生相倚，正因為金氏不憚其煩的鉤索闡幽，反而會造成其他接受者閱讀理解時的麻煩，窄化了原始作品可能具有的可詮性。對文學評點者而言，擁有對情節發展、文意內容全知全能的掌握能力，並不代表在要極力取消懸疑，以言盡意。而金聖嘆做為一個傑出的文學評論者，顯然在分寸的拿捏上出現矯枉過正的問題，使得王《西廂》不復為王《西廂》，反而有著濃厚的金氏個人色彩，這是在進行文學評點閱讀時所欲注意的議題，利弊相倚的兩面刃需要更為宏觀的視野和更為堅實的理論架構協助釐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