災難、犧牲、啟示錄──以張承志《心靈史》為核心的考察

張承志的《心靈史》是大陸新時期小說的里程碑之一，以中國大西北伊斯蘭教派哲合忍耶自清乾隆以降至清朝覆滅間二百多年的教派反抗與官方屠殺的災難史為其書寫內容。有趣的是，張承志又是最早的紅衛兵之一，甚至是「紅衛兵」的命名者，是典型的「毛的孩子」（毛的精神之子），他最後又投入自身民族（回族）的信仰而為一虔誠的伊斯蘭教徒。毛的毀誠意志讓毛的孩子走向肯春期青春無悔的暴虐革命及其後的放逐（上山下鄉），才可能在窮鄉與另一信仰相遇。然而張承志的毛信仰和伊斯蘭信仰在原則上應是衝突和對立的，在歷史上也是壓迫者與被壓迫者的關係。這讓《心靈史》對部族教派災難史的再現包含著必然的曖昧：它是文革災難史的隱喻？還是紅衛兵青春無悔的啟示錄？是揭示還是覆蓋？本文嘗試做一番梳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