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谷冥想曲

十四歲那年，我在婆羅洲西北部的一個小鎮唸初中二年級，和祖母住在一所構造頗為別緻的雙層樓小木屋中。小鎮住著幾百戶人家，人口約有五六千，居民耕田捕魚割膠為生，也有一部分是海外油田公司鑽油井的工作人員，我平日放了學回到家裏，偶爾在家中「監護」祖父打太極拳。祖父在天台上打太極拳時，全身顫抖，似有羊癇，祖母總是擔心她的老伴的喘氣病會突發，那時就要麻煩我到隔壁把瘦得只剩下一身枝枒的老樹一樣的赤腳醫生陳留留先生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