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椽之筆

十一時五分：莊念湘出場得很遲。乍到室外，一地白閃閃的陽光逼眼而來。他誇張地舉手遮眼，快步繞過噴水池。休息室裏已塞滿了比他早交卷的學生。他立在門口的紅布條子旁邊向裏望。王美貞瞧見他，向他招手。他羞愧地低頭走過去，汗溼的手心緊握著鉛筆和橡皮。「橘子還是葡萄？」龔老師手裏拎著開罐器，招呼他坐下。「紅－－」他脫口而出，隨即改口：「葡萄。」臉上突然一熱。「怎麼這麼慢？題目不難嘛。」王美貞說：「人家林傳盛都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