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故與機巧──說中國早期鬼神

Talk about the Primitive Spirits of Early China

就宗教信仰而言，漢代以後的中國，是個佛教國家。道教雖然更深入民間，卻沒有佛教勢力龐大。（英國學者李約瑟，以為就人口數量而言，中國應該是個道教國家，也言之成理）無論如何，那都是漢代以後的事。說到中國早期鬼神，就要看看周代情況。古人說：夏尚質，殷尚鬼，周尚文。似乎談鬼神不應忽略夏商。但是關於夏商，知識相對較少。並且中國文化，也是以周（中原）文化為基底，逐漸發展起來的。因此，就從我們熟悉的部分說起罷。關於周代的鬼神觀，沒有想像中難以瞭解。因為聖人孔子，在《論語》一書中，就透露不少。有人以為，孔子是接受鬼神的：子路問鬼神，答以「未能事人，焉能事鬼……未知生，焉知死。」似乎暗示著一種學問次第；瞭解人事之後，才有資格瞭解鬼神。這可是很大的誤會。上面幾句話，是孔子對鬼神的遁辭罷了。因為，他曾經嚴肅表示「敬鬼神而遠之，可謂知（明智）也」；又表示「祭如在，祭神如神在」。遠是遠離的意思，避著的意思。如是好像的意思－祭祀時候，好像祂們在，也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