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六祖壇經》看禪宗的「不立文字」（上）

Beyond Language' in Zen Buddhism in the Light of The Platform Scripture (I)

本文主要以《六祖壇經》為文獻依據，從用意、目的、表現方式等面向，探究禪宗「不立文字」的語言觀及其中所蘊涵的禪宗思想內涵。本文試圖說明，禪宗「不立文字」的主張並非反對使用語言文字，而強調對於語言文字應採取不執著的活用態度。這種語用態度植基於禪宗的自性成佛與不二的思想。一方面，禪宗強調修行的重要，認為語言的施用必須配合一相三昧、一行三昧、無念、無相、無住等工夫，才能口說心行，達到信解行證的境地。另方面，由於禪宗以佛性與佛法皆不二，對於諸法主張離相但不執空，因而在語言文字的使用及其表現形式上皆採取靈活不滯的態度。文章末尾，進一步將禪宗「不立文字」的語言觀置放在中西哲學對語言的反思和定位的研究脈絡之下，討論其可以發揮的參考或對照作用。首先說明禪宗「不立文字」的語言觀強調語義及語用的互動關係，突顯語言的社會文化意義。而禪宗對於語用態度的反省也與西方語言分析哲學在進行語言批判時所採取的方法不同。此外，禪宗的語言觀透露出諸法不二的思想，說明了語言觀與世界觀之間有相涉互顯的關係，而這樣的關聯性主張亦見於海德格的存有思想、高達美的哲學詮釋學及莊子哲學中，是我們在從事語言探究時值得注目開發的一個面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