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教東傳後,隨著佛典漢譯的發展,至南北朝,佛教佛性論與般若、中觀兩大系經典的多已普遍傳譯,對於達摩禪在義理上的拓展不無影響,若將後期禪宗流傳「教外別傳,不立文字,直指本心,見性成佛」的思想,置諸早期禪,我們固可說見性本不在文字,但此語是否預示禪宗做為中國諸多宗派之一,在般若思想、中觀學及佛性思想兩系義理逐漸完備,諸宗派已各有所據,各有發揮,那麼發展較遲的禪宗尚餘何者可說?同樣的,隋唐時期,天臺宗與華嚴宗競以圓教為標榜,已見義理上已進無可進,可謂圓融無礙,圓滿無盡,如此禪宗尚有何可為?因此,達摩開宗明義談「藉教悟宗」,便有其宣誓意味。本文基於前論,意圖展開禪思想發展至惠能禪的思想脈絡,以為這種努力即表現在對般若思想及佛性論經典的消化及走向世俗化。若約三般若來說,文字般若首先被禪宗「藉教悟宗」給解構掉,而觀照般若在早期禪的發展中逐步融入觀心看淨的禪法中,使得真性的終極性與實存性被打破,最後實相般若則在惠能禪生活世界中證成,禪既不離生活世界,則有以實踐論帶出境界論的意味,二者即精采地體現在惠能禪對佛性與般若的綜合,而結穴於「三無」思想,以「無一物」為總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