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我而言,從現代主義治療慢慢轉向後現代治療的過程並不容易。太多根本相信和治療隱喻必須扭轉。因此,修課過程,我常發現自己無法參與、加入故事隱喻的對話架構。縱然授課老師極為寬容,但我還是無法不採懷疑姿態,張揚、批判敘事治療的根本假定和想法。我很清楚這是進入後現代治療的抗拒(resistance)。即便如此,為了琢磨及實踐敘事治療的概念,我還是一面咀嚼,一面嘗試在實務上操作。但在精神醫療體系實踐時,我發現亦有不少當事人難以進入敘事治療那種「華麗」、「文學」手法的問句之中,處於其中,他們有時會直接表示無法理解或使用這種將問題擬人化的語言。要將問題擬做一個有位格、有意圖的影響者,和他們自己的語言偏好有極大的落差。間或,有些當事人可以「配合」、「加入」,但在諮商之中還是不免會走回自己習慣的敘事風格。或有甚者,則以沈默或不再加入來回應。這種「抗拒」治療的展現,或許來自於諮商師本身對敘事治療的棈熟不足、反應著當事人的個人議題,或反映著我們互動關係的樣貌。但若就傳統的治療取向觀點,這種不參與的形式,很難不被標定為「抗拒」。 |